【夏末冰茶】色即是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虐的BE，慎.
全文5k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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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2月30日晚，H城一商场发生恶性报复社会故意杀人伤人事件，当地党委政府立即调派警力赶赴现场处置，将犯罪嫌疑人控制，经现场初步查明，截止31日日，已确认造成4人伤，一人死亡，伤者均已送往医院救治，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跟进调查中...”
新来的实习护士拿起遥控器，在电视机切换下一个画面前，把台换掉，撇着嘴，小声嘀咕，“播播播，播起来倒是容易，人家好可怜的好吗…才那么小就…怎么有这种人啊报复社会干嘛不捅自己…”
“行了行了，”旁边稍微年长的护士打断他，“这事儿，你以后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刚刚有人叫医生了…你真那么惦记，就去看看3号床位吧，毕医生去给人清创，你打打下手。”
“哎。”小护士叹了口气，在桌子抽屉里翻出病例单，对照着把相应的药物放在小推车上，朝3号床位走去。
范丞丞躺在病床上，一双原本弹钢琴素白的手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包得像浑圆的粽子，他举起一只，动作夸张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旁边坐着的人被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渴了？”
范丞丞着实委屈，点点头，眼睛水汪汪的，黄明昊帮他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水，插上吸管，递在嘴边，声音软软的，“慢点儿喝。”
范丞丞手是捏刀刃伤的，他俩那会儿刚在商场的珠宝店里挑完结婚戒指，黄明昊想喝奶茶，俩个人排着队，他滑着手机屏幕询问范丞丞看哪场电影，等黄明昊感受到人群暴动，和后面传来的尖叫声时，他回过头，只看见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和一闪而过凌厉的寒光。
黄明昊当即就腿软的瘫在地上，范丞丞一手血，衣服、地板点点斑斓都是半干发黑喷溅的血，他嗓子发干，胀的难受，鼻腔里一股辛辣味让他不能呼吸，范丞丞微微的摇晃他，嘴角的笑比哭还丑，眼眶里全是泪，他一直这么爱哭，黄明昊抱着他的头，他们贴的这么近，黄明昊却觉得，他们又隔的是这般远。
其实医生检查说范丞丞没什么事，伤口不深，包扎看起来是惨了一点，实际上养个把月就好了，他对着黄明昊盯着他泡发了的巴掌心疼的眼神，突然想到上高中的时候，黄明昊因为他也住过一次院，也是那次，他俩在一起了。
他们父母都算比较忙，孩子从小都没人管，家里钱又够他们挥霍，高中叛逆期，总是过得有些别致。
范丞丞爱把校服外套随意披在肩上，他姐姐给学校投了一笔资金，老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领带也不好好系着，松散的垮在颈间，两颗黑痣点在白皙的皮肤上别有一番风韵，漂亮突兀的锁骨隐隐约约埋在下方，宽大的裤腿被挽的老高，露出细长的脚踝。
走路又酷又拽，手插在口袋里，总把头抬起来用鼻孔看人，那张好看的脸透着一股子冷冷的韧劲，隔壁班班花硬是可以搬着凳子坐在窗户前盯他三个小时不移眼。
范丞丞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直到有一天不晓得哪个朋友的朋友的生日会上，看到一个人走进来的黄明昊。
他不小心喝多了酒，晚上翻墙回学校在宿舍的时候，一边趴在厕所吐，一边绘声绘色的跟他困得眼皮子打架的室友王琳凯比划，那个小男孩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过来，拿走了他面前的两个酒瓶子，抿着一张嘴巴，轮着手臂往前面一哥们儿脑门上砸过去，就连颤抖的衣角是什么样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范丞丞就在想，这人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大大的圆眼眼眨巴眨巴，漂亮，精明，盯着你看的时候水润润的，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怎么力气那么大，打起架来那么狠。
距离第二次见面也没过几天，范丞丞在小巷入口的自动贩卖机用口袋里薄薄地几片硬币刚换了一瓶可乐，没几步就看见几个混混围在一起踱着步子，像看一只掉进陷阱里兔子一样盯着被他们围在中间那人。
他无处可去的往后挪着步子，却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整个人向前一顷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刚想要站起来，那群人又哄的踏上来拳脚相加，他没劲了，只得把身子蜷缩的更小。
范丞丞当即就火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手提一个人后颈的衣领拎鸡崽似的，拳头又快又恨，脚踹下半身的点也一个比一个准，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一向信心满满，一瞬间，拢成一圈的人便东散西散，给他敞开一条路。
中间那踩着黄明昊的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范丞丞扯着嘴角，冷呵了一声。
他俯下身，慢条斯理的捏住那人的脚腕，反手一提，那人没来得及站稳，被掀翻在地，范丞丞抬起腿就往他肚子上一脚接一脚的踢，像怕自己不够狠似的，直到他呜呜的喘着粗气，脸涨成猪肝色，范丞丞才弯了眉眼，停下动作，转而蹲下去，地掐住那人的脖子，挥着拳头往他太阳穴轮了最后一拳。
黄明昊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用尚还干净的手心碰了一下红肿的脸，立马疼的呲牙咧嘴，他转移目标，低头看了看疼的几乎没有知觉的左脚，撩起宽大的校服，果不其然膝盖处一大片淤青漏了出来。
范丞丞扯过他的手抬脚就走，黄明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问他去哪，他比黄明昊稍微高一点，一偏头就能看见小孩子乌黑柔顺刚及耳鬓的头发，依旧是那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鼻尖红红的还缀着一点灰，整个人干瘪瘦弱像个刚出土嫩嫩的小红萝卜似的，范丞丞突然停了下来，黄明昊差点踩到他的后脚跟，他抬起头，眼神茫然无措，不经意舔了一下冒着血珠的下唇，范丞丞看的一愣，耳朵隐隐发热，他不好意思的装作轻咳一声，黄明昊又低下头，露出圆润毛栗子似的后脑勺。
痴汉是一方面，正事是一方面，范丞丞蹙着眉毛看他狼狈的一身，他记得这小孩狠起来也是个角色啊，怎么落得这样。
他想帮黄明昊擦擦身上的灰，不料刚碰到他就引来他一声小小的痛呼，范丞丞简单的把他全身都检查了一遍，“你这不行啊，我扶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黄明昊小幅度的摇摇头，推开了范丞丞，“谢谢…”
“哎，那不行了，你得让我好人做到底啊！”他一时嘴快，没控制好表情，眉毛还拧巴着，眼里却露出着急的神色，黄明昊看着他，没忍住笑了出来，头上的小杂毛一颤一颤，范丞丞心里又是一动，控制住自己想要摸一摸的窘态。
他挠了挠头发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叫黄明昊。”
“我知道，”简直是脱口而出，“额…我叫范丞丞。”
黄明昊笑着点点头，像是毫无城府的天真模样，浑身发着光，让范丞丞身上又好一阵燥热。
“你腿…还走得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黄明昊试着动了动，痛得厉害，他从小娇生惯养，皮肤又白又嫩，范丞丞想到刚刚看他撩裤子那一眼的触目惊心，不等人回答，范丞丞就在人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
“我说上来！”
黄明昊抿了抿嘴巴，他一紧张犹豫就喜欢做这个动作，慢吞吞的伏上范丞丞同为少年也没长开的背，刚贴上还没稳当，后者便噌地站起身子，吓得黄明昊连忙搂紧了范丞丞的脖子，腿也稍稍用力夹紧了些。
范丞丞声音低沉，语调很温柔，“好了吗？”
“好了。”黄明昊小声道。
身上的人很瘦，但不轻，范丞丞背着也有一点吃力，男生骨头硬，膈应的不舒服，可是他温热的皮肤又很软，很滑，粗糙的发根摩擦着范丞丞的皮肤瘙痒难耐，以至于他的脚步都轻了不少。
那以后，范丞丞每天便开始绕着黄明昊转，一下课就跨过一栋教学楼去找他，只要黄明昊离了教室，绝对不离方圆半米就能看着嘻嘻笑着的范丞丞，校服也乖乖穿好了。
黄明昊不拒绝他，但也有些不自在，一边和人打闹，一边趁着人不注意悄悄红了脸。
他是喜欢范丞丞的，很喜欢，很喜欢，比范丞丞第一次看见他时，还要早的喜欢。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两个月，上次范丞丞为了他得罪的那群人又找上门了，他看了看范丞丞刚给他发的问他在哪里的短信，按熄了屏幕，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自己跟他们走了。
黄明昊一脸血水，几乎睁不开眼睛，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感到有人颤抖着手轻轻碰了碰他，有点像范丞丞。
大概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黄明昊醒了过来，浑身上下散架的难受，手臂完全没有力气，撑了两下都没撑起来，只好就这么躺着，结果没躺两分钟，范丞丞进来了。
范丞丞见他醒来了，急忙走到床边，一只手摸摸他的额头，又问道：“没那么烫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啊，痛不痛？饿了没？还是要睡觉？哦对我叫医生吧。”
黄明昊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只好拉住他的衣袖，“没事了。”
范丞丞给他喂了水，还是把医生叫了进来，等过后范丞丞把医生送走，回来看见黄明昊两眼发直的看着天花板。
“范丞丞。”
“我在。”
他转头看向范丞丞，那人手忙脚乱遮遮掩掩的把手藏在了身后，黄明昊看了一眼就知道，“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都这样了我还不打回去？？”
黄明昊咬着下嘴唇，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起来盖过自己的头，不理他。
范丞丞看着那个蜷起来的毛毛虫，垂下眉眼苦笑了一下，拿起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半响，黄明昊从被子里钻出来，他愣了会儿神，掀开被子，一步一个踉跄的走出去。
黄明昊走到楼下，果不其然，看见了蹲在花园边上的范丞丞，指尖一点红光在晃动，拇指轻轻摩挲烟卷上的咬痕，他的眼睛里印着一团火，似乎比太阳还要耀眼。
范丞丞没料到黄明昊会突然下来，手忙脚乱的掐了烟扔掉，黄明昊压根没管他那些小动作，走过去用力扯着他的衣领，鼻息不断靠近，范丞丞看着面前放大的脸，感觉自己的心脏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动。
一个很青涩的吻，温热而柔软，黄明昊闭着眼睛，只是嘴唇贴着嘴唇，他不敢呼吸，快没气儿，才把人放开。
范丞丞这才立马反应过来，内心欣喜若狂，搂着黄明昊纤细的腰直起身子，钳住手腕摁在后者肩膀两侧，反客为主，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范丞丞的舌尖灵活地撬开他的齿关，黄明昊也不躲，张开一点点嘴任由对方温柔的闯进来，黄明昊不会换气，有些不上不下，范丞丞的舌头狡猾无比，又软又滑，他刚碰着便又快速分开，引的黄明昊主动从低头变成仰头，勾着范丞丞的舌轻咬吮吸。
暧昧的亲吻水渍声激烈又火热，直到黄明昊拍拍范丞丞要停下来，后者才放过他红艳艳的嘴唇，轻轻笑了笑，听得黄明昊酥麻了半个身子，范丞丞的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揉了揉，在黄明昊额头上亲了一下，慢慢向下，眼睛、鼻子、然后又绕到耳后，咬了一口他的耳尖。
最后他拉起黄明昊瘦骨嶙峋的手在紫青的针孔上落下细细的亲吻，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后来他俩好上一段时间了，黄明昊才红着脸支支吾吾的道出实话，其实那是他第一次打架，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被他打破脑袋那个人想要灌醉范丞丞趁机拍不雅照，一时没忍住..
范丞丞噗的一下笑出来，在他脸颊的肉肉上亲了一口，黄明昊对他笑，贴上范丞丞的身子，俩人唇缝又贴在一起，范丞丞把黄明昊圈在怀里，揉着他的后颈，像揉着午睡后惺忪的猫咪，黄明昊很快被亲软了身子，舒舒服服的享受这个让人头晕的吻。
敲门声让范丞丞停止了回忆。
毕雯珺推开门，他一身白大褂，面色清冷，身形颀长，黄明昊立刻站起来给他鞠了个躬，毕雯珺抬头看了一眼，把手里的圆珠笔别在胸口前的口袋里，径直走到范丞丞的床位边，他的患者手里的伤口又裂开了，一天三次，他微微皱了眉，却也没说什么，在推车里拿出剪刀，把沾了血污的纱布剪开，重新上药。
他手上的动作毫不含糊，对后面的小护士道，“准备一支苯巴比妥注射液。”
稍稍停顿了一下，”或者再开一点，氯氮平。”
小护士愣了愣，“啊，好...”
黄明昊看了看毕雯珺，又看了看范丞丞，他有些不明白，这些药物的名字他也听不懂，只是后者脸冷的僵白，他下意识知道这是不好的东西。
“别给我乱打药。”
上一次他被注射这个东西，醒来后黄明昊就不见了，现在黄明昊好不容易又回到他身边来，他哪里舍得多闭上一刻的眼睛。
“乱打？”毕雯珺打好完美的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你现在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
黄明昊听着两人的口气都不大对劲，刚想开口替范丞丞道歉，就听到玻璃瓶子打碎的声音，各式各样的液体在地上流了一地，范丞丞手是受伤了，脚还能动，黄明昊心惊胆战，范丞丞带着愠怒，“滚。”
毕雯珺冷冷的看着他，走了出去。
黄明昊想去打扫，被范丞丞用手拽住了，他试着挣了挣，又想到范丞丞手还有伤，不敢用力，便软声细语的跟他说，范丞丞正在气头上，没理他，黄明昊也无奈。
好在帮忙拿药的护士没过多久就来了，他把适量的药倒在一个透明的小量杯里，自己去洗手间拿了扫帚和拖把，把一块地儿处理干净，黄明昊走不了，摇着范丞丞的手让他送小护士一颗柜子里的糖果以示感谢，范丞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湿润。
黄明昊睡了一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蔡徐坤来了，是范丞丞的朋友，对他也很好，但是他今天状态好像不对劲，他面容若寒霜，眼睛下面是暗色的憔悴。
“范丞丞你他妈就是个废物！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他吼累了，踹了两下，最后他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但是又没哭，他漂亮的眼睛有着浓浓的悲伤，像化不开的黑糖浆，甚至有些卑微的乞求道，“你放过黄明昊吧...你放过你自己把...”
范丞丞面无表情，眉梢带着烦躁，他看见黄明昊已经醒了，眼睛正瞅着这边，趁着黄明昊还没过来，他急急的把蔡徐坤赶了出去。
“怎么了？”黄明昊问他，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
“没事，”范丞丞低下头，“昊昊，你还记得，我们那天一起买的戒指吗？”
“当然呀。”
范丞丞勾起嘴角，“我们回家吧。”
其实也不是家，黄明昊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是一栋半山腰的别墅，虽然这里气温低的渗人，但依旧抑制不了他心里的洪流，他惊奇的张大嘴，不可思议，范丞丞是什么时候买的。
“小时候姐姐就过户在我名下的一套房子，我打算做我们俩的婚房，才一直当做惊喜，不让你知道。”
这座山很高，站在卧室的阳台便能纵观城市的全景，灯火辉煌一片五彩斑斓，黄明昊开心极了，趴在栏杆上，迎着风，刘海被吹地撩了起来，露出他光洁无暇小巧的脸，他眼底一片阑珊，睫毛湿哒哒，范丞丞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他脸上，滚烫又直白，还带着泛着涟漪的温情中，和可以让他肆意撒野一样的包容，在强大中悄然滋生，难以抗拒。
范丞丞心猿意马，急不可耐的把黄明昊抱到卧室去，俩个人滚了一圈，黄明昊像剥去外衣的团子，整个人宛如一块羊脂白玉，软绵，又美的惊心动魄，范丞丞喷洒出来的呼吸都小心翼翼，黄明昊眼角赤红，还泛着泪水，他声音细弱，偏偏范丞丞还要吻着他不放，一边轻柔又被折腾的奄奄一息，除了手骨节泛白，其他都透着粉红色，范丞丞食不知味，唇齿间弥漫鲜甜的气息，黄明昊白皙的肩胛骨全是他咬的红痕，他又乖，让范丞丞更加心软的一塌糊涂，舍不得放开。
黄明昊醒过来的时候，刚好是日出，暖橘色光芒万兆，云淡的像水晕过，晨光打在范丞丞的脸上，像是撒下来一片碎金，黄明昊看的入了迷，这人五官生的深刻，连带着让人对他的爱也如此深刻，他的手指尖一点点拂过范丞丞的脸，后者被他闹得有些痒，动了一下，手把他搂紧了一点，还顺带着跟哄小孩似的拍了拍，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黄明昊，“是不是冷了...”
黄明昊听着，眼睛里忽然就涌出泪来，他偷偷摸出昨晚上情事结束后范丞丞为他戴上的戒指，放在唇边啄了一下，又重新钻进被子握住范丞丞的手，两枚戒指捧在一起。
天，完全亮了。
毕雯珺在医院里，刚给一个病人诊完，便听到护士们议论，说上次那次报社事件活下来的三号床病人死了。
因为长得很帅，所以大家都记忆比较深刻。
毕雯珺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整理刚刚略微失控的表情，他看眼手表，还有些时间，想了想，还是按了去停尸房的电梯楼层，打算去看看。
这是他这么多年，经手的，最独特的病人。
事故当天，4人伤，1人死，死的便是黄明昊，范丞丞拉了他一把，匕首捅歪了地方，没中犯人想捅的腰腹，却偏偏擦过了大腿，刚好是股动脉的位置，当场大出血，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范丞丞浑浑噩噩过了两天，不吃不喝，一直呆在黄明昊身边一动也不动，不问不听不想，直到尸体开始发臭了，院方强制留不得，才唤毕雯珺找人钳住范丞丞，给他打了一针安定，让人把尸体带走火化。
黄明昊葬礼的那天凌晨，范丞丞在医院里企图自杀，他双手死死地握着一把水果刀，眼神灰败，毕雯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如果那天看见那个人举着匕首向黄明昊挥过去，他不是下意识拉过人而是选择直接握住刀刃，会不会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被套住了脑袋，毕雯珺怜悯他，这世界各有命数，来来往往都当不得真，毕雯珺看了那么多年，也算是悟了一点。
范丞丞是他办理出院手术的当天夜里死的，他开车在绕山公路上，因为刚下过雨路面滑，失灵冲过了防护栏，从半山腰上翻了下去，山上面确实有一处房产，是他姐姐以前的，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当地土地管理局管控了下来，暂不对外开放，所有人都不明白，范丞丞去那儿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毕雯珺倒是知道一点，范丞丞冲下断崖的那一刻，他依旧是幸福地，因为他整个人早已化在那一滩旖旎的幻梦里。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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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 @珏404
一看名字就知道是高质量的产出，不多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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